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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事件的面​对和应对

林旭专栏 林旭专栏 2020-11-02

120号以后,大家都在关注武汉疫情的发展情况。各种信息满天飞,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时至今天,武汉疫情仍然是大家关注的焦点,这是因为疫情的蔓延还在持续,世界多地发现了新冠肺炎的确诊者,加之这些日子不少国家停飞了航班,甚至关闭了入境口岸,使得武汉疫情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是件大事,当然社会和媒体就特别关注。尤其在当今自媒体发达的情况下,信息的传递非常迅速。这次微信成了一个主要的信息传播与交流渠道。每天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信息可以说是铺天盖地,应接不暇。如何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过滤信息,做出八九不离十的预测和判断,然后面对与应对,确实是个难事。


现在的媒体发文章必须要夺人眼球,否则人都懒的点开阅读。因此就必须使用各类刺激性的词汇。譬如某地出现了首例新冠肺炎的确诊患者,媒体多使用“沦陷”或“失守”。其实这类战争词汇的本身意思并不是用来描绘出现一个单个行为。譬如沦陷是指领土或国土被敌人占领或陷落在敌人手里,常指被敌占领一段长的时间;再譬如失守是指丧失了所守望的东西,如土地、主权、声誉、财富等。抗战时期这类词汇经常出现,上海沦陷南京沦陷郑州失守武汉失守等等,指日本鬼子已经攻陷这些城市并完全占领。现在发现一个新冠肺炎的确诊患者用这些词来描绘,那肯定使人觉得恐怖进而人心惶惶。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出现直至蔓延扩散,人们面对的实际是一场无形的战争,因为死亡会随时降临,尤其是身处武汉的人们。对于武汉之外的人们,其实也是笼罩在阴云之中,人们自然而然会出现战争时代的各类心态,在疫区的考虑如何保命,疫区之外的考虑如何防止感染。人们还焦虑地想知道疫情带来的灾害到底有多大、会持续多长时间、对自身和家庭的影响、下一阶段生活能否得到保障、经济会下滑到什么程度、自己的工作能否保住,等等。这些都是身处险境的正常反应,进而会焦虑,急躁,最后一些人会产生绝望而崩溃。由于社交媒体的快速传播,这种情绪也会像病毒一样四处传染和蔓延。使得相当一部分人群陷于一种无助、无奈、失望、绝望的疯癫状态。


我们远离战争很久远啦,这当然是好事。但是和平年代确实练不出人们面对和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和胆量。想想自己的那点老鼠胆也是经历文革混乱期间练出来的。人的所谓临危不惧,遇难而上,镇定自若等等特质不是学来的,是锻炼出来的。没有经历,不管你现在什么位置,当多大官,赶上了,遇上了,惊慌是不可避免的,人一惊慌就会自乱阵脚、就会手忙脚乱、就会心神不定、就会不知所措。所以电影《南争北战》里面张军长有句话叫做:作为军人,镇定二字最重要。电影《平原游击队》里面松井也有句话:一个李向阳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个样子。这就说明即使军人在战争出现乱局时也常常是惊慌失措而变成了惊弓之鸟,更何况平头百姓呢。

近日常看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面对德国的突然袭击,苏联开始是溃不成军,常常是几十万人连将军带士兵被俘。整个国家弥漫在失败和沮丧的阴影之中,军队一溃千里,政府陷于混乱,人民不知所措。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坐下来商量对策,没有时间;讨论谁该负责,已经晚了;拿出正确的决策,谁的又正确呢?这个时候任何对前期失败的指责都是事后诸葛亮,都属于“早知尿炕睡筛子”。


每当大事发生时,从来不缺有识之士,不缺预测大师,不缺冷眼旁观者,不缺冷嘲热讽者,但是这些人能挽救国家的危难吗?肯定不行。这时候这些行为所起的作用可以说更多是扰乱人心,造成内部不稳,失去信心。其实,在危乱时期不在于你传播的是真实消息还是虚假消息,关键是你的消息对于大局起了什么作用,如果是负面的,那肯定会带来消极的结果。


战争中发起进攻之前,指挥员的动员令都是钢强有力——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要是指挥员说哎,谁家没个老小呀,我们冲上去肯定没命啦,这句话一点不假,但听完这番话谁还往上冲呀?我们总是希望真实,当你面对真实时,你是犹豫不决甚至吓破了胆,还是更加胸有成竹呢?估计相当一部分人会是前者。


所以苏联卫国战争期间散布即使是真实的但却是消极的消息者也会被无情地处理,并不是说的不对,不是说你散布谣言了,而是说你扰乱军心!苏德战争初期,苏联红军的溃败那是兵败如山倒,一泻千里。造成这种局面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谣言和负面消息的传播,形成了大面积的恐慌而导致全线崩溃。面对这种情况,斯大林颁布了第227号命令,后人一般称为决不后退命令。这个命令简单说就是擅自撤退者杀无赦。如此才扭转了战局,稳住了阵脚。这就是为什么军人在战场上不能带收音机(估计现在不能带手机)的原因吧,因为每个士兵得到了不同的信息,谁还听指挥官的。

网上说当年五个日本兵赶着几万中国老百姓拼命跑,实际也是听信传言造成恐慌的结果。其实消息不在真假,而在于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真实而负面的消息在非常时期其实危害更大,那就是涣散人心。而人心恰恰是克敌制胜的关键法宝。


再举一例:苏德战争期间,斯大林发表了一个讲话,里面讲到:红军将士们,我记得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冰天雪地里一个即将冻死的红军战士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当别人问起时,他说道:斯大林知道我的名字。这种故事今天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也会有人把这个战士骂成一个傻瓜蛋。但是当年不就是在这种不可能的正面消息下鼓舞着傻瓜蛋们奋勇地抗击着敌人直至胜利。



战争是无情的,同样瘟疫也是无情的,而处理瘟疫的手段也是无情的。这个时候肯定有冤假错案的出现,有无辜受牵连者,有好心当了驴肝肺的。但是,虽然无情但是必然,所谓快刀斩乱麻,好麻也只能白挨刀呀。谁能保证既能保住西瓜,还不丢掉芝麻?作为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你就得有这个不能被公正对待而为确保全局牺牲掉的准备。

二战期间,美国把数万美国本土的日裔美国人送往了集中营而不管你是亲美的还是亲日的,这个时候,谩骂,诅咒,抱怨都无济于事,宿命论的说法就是谁让你赶上了。战争需要你就得配合。直到上世纪1988年里根总统签署法案,就二战日裔美国人的拘留营一事正式道歉,承认当时将日裔居民看成外来的敌人是出于战时的狂热和偏见,宣布给予曾经被关在拘留营中且仍在世的日裔美国人每人两万美元的补偿。20061223日,美国总统布什签署法案,拨款3800万美元,用于维护日裔美国人拘留营的旧址,并对当年那段历史进行研究,提醒人们反思,永远牢记历史经验教训。其实在我看来,如果战争再次发生,某个族裔被隔离或被关进集中营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要由国家利益来决定了。


应对能力的培养是不可能学来的,只能在社会实践中学到。在和平时期,应对能力在家里是学不到的,在朋友群里也学不到,因为在家里和朋友群里应对能力不是一个主要的课题。和平时期应对能力只可能在有组织的人群中学到,譬如海外的社团。因为这些社团组织过大量的活动,自然会出现一批组织者,这批人过去或许没有经验,但是活动搞多了,经验就丰富了,知道如何动员和宣传,知道如何组织和安排。组织是有系统的,也是有领导的,而且经过长时间的磨合锻炼,这些领导具有全局思维,具有承担性,具有号召力。

这次抗击新冠肺炎的捐助活动,发起和组织者就是南加州新侨、老侨、越柬寮的一批侨领。他们是一时心血来潮揭竿而起吗?绝对不是,因为支持祖国统一的发起人是这批人、要求香港稳定的发起人也是这批人、经常呼吁美中保持友好的还是这批人,当我看到还是这批人又站出来时,我说了一句话——每当大风起,总能看到你!也可以说,“战争锻炼了人民,人民学会了战争”。这批侨领面对各种局面时的应对能力就是长期不断从实战中锻炼出来的,这种锻炼机会有时候是在海外才有的,既锻炼出了组织能力,也锻炼出了行动魄力。


个人面对乱局的应对能力则需要平常的积累。无论在哪里,人们对政府都有一定的依赖性,觉得这事政府应该管,特别是在强调政府重要性的国度里。但是政府也是由人组成的,既然由人组成,那么人的能力和水平就有差别,执行力就有不同。当遇到突发事件或者乱局时,政府也可能自身失控或者自乱阵脚,在顾不到你的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内,就需要个人来应对。这个时候只能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就要看你面对乱局时的应对能力了。此时你的呐喊不如自保;你的愤怒不如自救;你的无奈和失望不如赶快行动起来,设法把自己从危险的境地解脱出来。


平常没有磨炼,也没遇到磨难的人,肯定是六神无主,魂出七窍,不知道如何才好。有研究证明,恐惧感使得人的免疫力下降,力量下降,意志力低沉。所以有句话叫做:癌症病人都是吓死的。当一个病人被确诊为癌症之后,首先意志力受到了摧残,全身的免疫力大幅下降,你用再好的药物也就不起作用了。上世纪70年代,我的一位老师被确诊为骨癌,寿命为半年左右。他很想得开,开始坚持每天爬山,而且笑口常开,一直保持一种乐观的情绪,结果活了很多年。我也遇到过同样是患癌症的病人,一看就是萎靡不振,精神已经垮了,离身体的死亡就不远了。

中国之大,相信会有能人层出不穷,非典时出了个王岐山,我相信这次武汉疫情还会涌现出张岐山,李岐山;非典和这次出了个钟南山,我相信无数个刘南山,赵南山正在出现。乐观是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人生态度,务实敬业才是每个在职或者现在大部分在家的正确态度。帮不了太多的忙时,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你给人家添了堵,觉得出气了,痛快了,但是实际是无济于补,只能传播出负面的东西影响别人。一旦疫情消除了,社会稳定了,恢复正常了,也就水落石出了,一切真像慢慢都会浮出水面。是骡子是马也都拉出来溜过了,有功的少不了,有错的跑不了。而现在谈论这些实在不是时机,一切应该让位于抗击疫情,一切应该是鼓舞斗志,一切是尽快取得最后的胜利。


本文编辑:Je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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